颜斶的劝谏是以自己的身体行为和犀利言辞来实现的从这里我们也可
颜斶的劝谏是以自己的身体行为和犀利言辞来实现的,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出战国时期的君臣关系是相当宽松的。他通过自己的方式,向齐宣王表明作为君王应该怎样来礼贤下士,并用富有说服力的论说,列举无可辩驳的事例和引用经典的论断,增强了说服力。我们可以借鉴的是他善于引经据典,这样在无形之中就将对方引入自己的观点当中,让对方不得不信服。
先生王斗造为门而欲见齐宣王,宣王使谒者延入。王斗曰:“斗趋见王为好势,王趋见斗为好士,于王何如?”使者复还报。王曰:“先生徐之,寡人请从。”宣王因趋而迎之于门,与入,曰:“寡人奉先君之宗庙,守社稷,闻先生直言正谏不讳。”王斗对曰:“王闻之过。斗生于乱世,事乱君,焉敢直言正谏?”宣王忿然作色,不说。
为造:至,到。
王斗先生来到王宫,想要求见齐宣王。齐宣王派负责接待的人将他引进来。王斗说:“我快步赶上前去见大王是趋炎附势,而大王快步来接见我,就是礼贤下士,不知大王怎么看待?”负责接待的人将他的话如实地报告给齐宣王。齐宣王说:“先生先别进来,我亲自去迎接!”齐宣王于是快步来到门外,迎接王斗,并和他一起进宫。齐宣王说:“我继承了先王的宗庙,奉守社稷,平时听说先生能正言进谏,直言不讳。”王斗回答说:“大王听错了,我生在乱世,侍奉一个胡乱非为的国君,怎么敢直言进谏?”齐宣王愤然变了脸色,很不高兴。
有间为,王斗曰:“昔先君桓公所好者五,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天子受籍,立为大伯。今王有四焉。”宣王说,曰:“寡人愚陋,守齐国,惟恐失抎②之,焉能有四焉?”王斗曰:“否。先君好马,王亦好马。先君好狗,王亦好狗。先君好酒,王亦好酒。先君好色,王亦好色。先君好士,是王不好士。”宣王曰:“当今之世无士,寡人何好?”王斗曰:“世无骐③耳,王驷已备矣。世无东郭逡、卢氏之狗,王之走狗已具矣。世无毛嫱、西施,王宫已充矣。王亦不好士也,何患无士?”王曰:“寡人忧国爱民,固愿得士以治之。”王斗曰:“王之忧国爱民,不若王爱尺縠也。”王曰:“何谓也?”王斗曰:“王使人为冠,不使左右便辟而使工者何也?为能之也。今王治齐,非左右便辟无使也,臣故曰不如爱尺縠也。”宣王谢曰:“寡人有罪国家。”于是举士五人任官,齐国大治。
为有间:过了一会儿。②失抎:抎,通“陨”,坠落。丧失的意思。③骐:千里良马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王斗说:“过去先王齐桓公,所喜欢的有五样,后来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周天子赐给他封地,承认他是诸侯中的霸主。现在大王所喜欢的有四样和先王是相同的。”齐宣王听了很高兴,说:“我愚笨浅陋,执守齐国的大业,唯恐有所过失,所喜欢的哪里能有先王的四样?”王斗说:“大王说得不对。先王喜欢马,大王也喜欢马;先王喜欢狗,大王也喜欢狗;先王喜欢酒,大王也喜欢酒;先王喜欢美色,大王也喜欢美色;先王喜欢士,但是大王却不喜欢。”齐宣王说:“当今世上没有士,我怎样喜欢他们呢?”王斗说:“当世没有骐这样的骏马,大王的良马已经够用了;当今之世没有东郭逡、卢氏那样的良犬,大王的猎狗已经够用的了;当今之世没有毛嫱、西施这样的美女,可大王的后宫已经充盈了。大王只是不喜欢贤士而已,哪里是因为当世没有贤士?”齐宣王说:“我忧国爱民,本来就希望得到贤士来治理齐国。”王斗说:“我以为大王忧国爱民远不如爱惜一尺绉纱。”齐宣王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王斗说:“大王做帽子,不用身边的人而请能工巧匠,是什么原因?这是因为他们有很高超的技艺。可是现在大王治理齐国,不是左右的人就不加以重用,故我说大王忧国爱民还不如爱惜一尺绉纱。”齐宣王向王斗道歉说:“我对国家有罪。”于是就选拔了五位贤士,委任他们官职,使齐国得到很好的治理。
王斗劝谏齐宣王选拔和任用贤能之士,并指出齐宣王的一些缺点。虽然战国时期的君臣关系是比较缓和的,不像后来中央集权政治制度建立之后那么等级森严,但齐宣王和王斗之间毕竟是君臣的关系,所以要想劝谏取得实实在在的成效,那就必须在心理上得到齐宣王的重视,让他正视自己所劝谏的问题。
在宗法制社会里,能够让君王慑服的只有先王的威力。所以王斗就列举了先王齐桓公的事迹,并拿齐桓公和齐宣王做比较,得出齐宣王不喜欢士人的缺点。
他们之间的讨论,涉及了一个关于发现人才和正确对待人才的问题。战国时期人们谈论治国问题,很喜欢追溯到三皇五帝的伟大事迹,对三皇五帝充满了景仰和崇敬之情。有了这样的传统,人们在意识里总是认为古代的名人才是真正的人才,而纵观当代,发现没有能够和古代那些贤能的人相比的人才,所以大多都会像齐宣王那样哀叹当今的时代没有士人。这是因为在他的心里,是非常想将国家治理好的,也非常希望得到贤能的人来辅佐他治理国家。由于对人才的渴望,所以就使他在潜意识里为古代的贤能之人戴上了光环,再看当代的人,实在是没有人能够和古代的贤能之人相比的,所以就有了当今的时代没有士人的哀叹。
实际上,江山代有才人出。任何时代都有英雄人物,只是选拔人才的人缺乏发现的眼光。这也正是王斗劝谏齐宣王,让齐宣王重新认识到的一点。只有承认当代是有贤能之人的这个观点,才能看到身边人们身上所具有的优点,才能选拔出真正的人才来。在王斗的劝说之下,齐宣王转变了以前的思维定式和陈腐观念,于是就选拔了五个贤能之人,给予他们官职,使齐国得到很好的治理。
齐王为使使者问赵威后②。书未发,威后问使者曰:“岁亦无恙耶?民亦无恙耶?王亦无恙耶?”使者不说,曰:“臣奉使使威后,今不问王,而先问岁与民,岂先贱而后尊贵者乎?”威后曰:“不然。苟无岁,何以有民?苟无民,何以有君?故有舍本而问末者耶?”乃进而问之曰:“齐有处士曰钟离子,无恙耶?是其为人也,有粮者亦食,无粮者亦食;有衣者亦衣,无衣者亦衣。是助王养其民也,何以至今不业③也?
为齐王:指齐襄王,姓田名法章,齐闵王的儿子。②赵威后:赵惠文王的妻子,公元前也66年,赵惠文王死,他的儿子孝成王继位,由于孝成王尚幼,所以赵威后摄政。③业:使他创有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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